仿佛是在跟老三解释,乔梁进一步道,“早前骆飞还没出事时,黄杰是给骆飞担任秘書,而楚恒又跟骆飞的关系密切,所以黄杰跟楚恒之间是有来往的,这次黄杰能当上县長,我还有些纳闷是谁在背后帮他出力呢,看来应该有楚恒的影子在里面。”

老三恍然,“老五,你的意思是黄杰跟楚恒有联系,楚恒这次是想借黄杰的手来对付你?”

乔梁微微摇头,“具体的计划,目前咱们无从得知,但章梅肯定知道,所以她才会写下黄杰来跟我示警,但她同时又发出求救信号,说明她现在做的都是身不由己。”

老三道,“要是能跟章梅见个面聊一聊就好了,一切就都水落石出。”

乔梁跟着道,“没错,你说到重点了,如果能跟章梅见面聊一聊,那问题就迎刃而解,现在的关键是咱们如何在没有楚恒监控的情况下跟章梅碰面,今天晚上我和章梅吃饭,明显都在楚恒的监控中,不管是你说的有人提前进入包厢,又或者是章梅今晚提的那个黑色小包,应该都装了什么监控窃听设备,章梅刚刚在吃饭的时候已经对我进行多次暗示,难怪她从头到尾都只聊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。”

乔梁说着又看了看手头的纸巾,道,“你看这纸巾上的红字,一看就是用口红写的,说明章梅被贴身监控着,连拿笔的机会都没有,还得躲到厕所里用这种方式给我们留下暗示。”

一听乔梁提起厕所,老三神色又有些膈应,刚刚翻女厕所那个垃圾桶,他别提有多恶心了。

乔梁看到老三的反应,打趣道,“老三,你是怎么进入女厕所的?应该没被人逮住现行吧?”

老三撇了撇嘴,“老五,你太小瞧我了,也不看看我老三是啥人,这点小事哪能难住我。”

乔梁看了老三一眼,呵呵笑道,“是吗?”

老三靠了一声,“老五,你这啥眼神啊?你以为我硬闯不成?我是找了个那种黄色的维修告示的牌子放在厕所外,这不就没人进去了。”

乔梁恍然,原来老三是用了这个办法,不得不说,老三还是很聪明的。

老三显然不想再聊这个事,岔开话题道,“老五,章梅身边跟着的那个女子,看来就是楚恒安排过来贴身盯着她的,有这么一个碍眼的钉子在,想单独跟章梅接触可能有点难度。”

乔梁同样点头,“你说的没错,对方紧跟着章梅,这让我们很难办,但再难办也得想办法,我们必须能跟章梅互相传递信息,否则会很被动。”

老三道,“我来想办法吧,我就不信活人还能被尿憋死,他有张良计,咱有过墙梯,总能想到办法的。”

乔梁道,“老三,那我可就指望你了,你小子鬼点子多,我相信你能想到办法的。”

老三拍了拍胸脯,“放心,包我身上。”

两人交谈了几句,乔梁看了看时间,道,“老三,晚上没啥事就先这样,你也不用熬夜盯着,直接去睡觉就是,不要太辛苦了。”

老三笑道,“我自行安排,该休息的时候我会休息,你不用替我费这个心。”

乔梁没再说啥,和老三告别后,乔梁返回县宾馆的宿舍,他这会的心情颇为不错,原因无他,知道章梅是被逼的后,乔梁心里反而踏实了,至少说明章梅并非真的那么薄情寡义,人的付出总是有回报的,章梅如此费心思给他预警,说明章梅不想再伤害他,这让乔梁心里边舒服了许多,另一方面,也说明章梅不想再受楚恒摆布,但她显然不敢违逆楚恒,这才会从海南返回,他现在必须想办法跟章梅进行私下接触,这样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。

这一次,他又要再次跟楚恒斗智斗勇。

第二天上午,乔梁正在办公室里忙碌,秘書夏骏玉拿了一份通知进来,这是省里刚下发的一份通知,乔梁接过来看了看,眉头不由皱起来,省秘書長范成立要到关州来调研考察。

“他自己来?还是……”乔梁一边嘀咕一边又重新看了遍通知,确认了一下内容有没有疏漏,没错,只有范成立下来,通知里并没有写明是范成立陪同陶任华到关州进行调研考察。

“有点意思啊!”乔梁若有所思,范成立作为秘書長,通常来说对方的工作都是围绕着陶任华转,一般有外出的调研安排也都是陪同陶任华这个一把手一起,眼下对方要单独下来关州调研考察,怕是没那么简单!

寻思了一会,乔梁将通知放下,懒得再去想这事,通知里并没有说范成立要到达关来,当然,也不排除范成立会突然过来,反正把该做的准备工作做好,来不来是对方的事。

乔梁很快又忙碌起来,章梅那边,乔梁没忘了给对方打个电话,说是要安排个导游带对方在达关游玩,不过却是被章梅委婉拒绝了,说想要自个走走逛逛,慢慢游玩,那样才有意思,乔梁听了之后也没多说什么,让章梅有啥需要就给他打电话。

对于章梅的婉拒,乔梁猜到可能不是章梅的本意,而是楚恒那边在谨慎提防着,生怕章梅会泄露什么,乔梁对此没啥好失望的,他本来也没打算在这上面动什么手脚。

下午三点多,乔梁在批阅文件时,秘書夏骏玉进来汇报,说是市卫生职业学院的陶国群院長过来了,乔梁一听,连忙让夏骏玉将陶国群请进来。

夏骏玉现在一时半会还没将陶国群的称呼改过来。

陶国群进门时,乔梁也第一时间起身相迎,笑问道,“陶院長,你啥时候从黄原回来的?”

陶国群昨天赶回黄原医科大学打听医科大書记吴德智突然退休一事,乔梁还以为对方这会还在黄原呢。

陶国群笑答,“乔書记,我是刚刚赶回来的,这不,刚到县里就到您这来了。”

听到陶国群刚回来,乔梁又看了陶国群一眼,难怪陶国群看起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。

走去给陶国群倒了杯水,乔梁道,“陶院長,你先坐下来休息休息,歇口气。”

陶国群确实是有点口渴了,接过水喝了一大口,而后道,“乔書记,您猜我这次去打听到了什么。”

乔梁看着陶国群的表情,反问道,“陶院長,难道吴德智这次突然被安排退休真有内情?”

陶国群点点头,“确实有,而且还跟分校区的事有关。”

乔梁闻听神色一凛,还真有关系!

乔梁心里的念头闪过,看向陶国群,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。

陶国群接着道,“乔書记,我中午是和吴德智書记一起吃的午饭,本来我是昨晚约的他,但昨晚医科大那边给他办了个欢送宴,所以没能约上,中午吴書记特地请我到他家里吃饭,搞了个简单的家宴,跟我透露了一些实情,说他这次被突然安排退休,主要就是因为不支持把医科大的分校区建到关州来,所以得罪人了。”

因为这事得罪人?乔梁目光一闪,短暂的疑惑后,瞬间就有些明悟,“陶院長,听你的意思,这是袁伟云搞的鬼?”

陶国群朝乔梁竖起大拇指,“乔書记您太聪明了,一点就透。”

听到陶国群肯定的话,乔梁心头一沉,“没想到这事背后竟然真是袁伟云搞的鬼,为了这个分校区,袁伟云这是啥手段都使上了啊。”

乔梁脸色凝重,袁伟云为了医科大的分校区下了这么大的力气,这愈发说明对方志在必得的态度,这让乔梁的心情轻松不起来。

陶国群点头附和道,“是啊,没想到袁市長竟然使出了这样的手段,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能量了。”

陶国群一脸唏嘘,心里更是没来由冒出一句话:权力的小小任性,往往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。

陶国群说完朝乔梁看过去,颇有些同情乔梁,碰到袁伟云这样的对手,委实是够让人头疼的。

其实站在陶国群的角度,这个医科大的分校区不论是建在关州市区还是达关县,对他来说都没啥区别,最重要的是这个分校区到底能不能落地关州的问题,眼下还八字没一撇呢,市里以袁伟云为代表的一派就和县里暗中较上劲了。

从公心来讲,陶国群首先希望的是这个医科大的分校区能够落地关州,至于是选址城州区还是达关县,陶国群觉得这不是目前的重点,当前首要任务是统筹市里的资源和人脉去争这个分校区,而不是先内讧。

当然,这是从客观角度看待这个事,从私心来讲,陶国群无疑是支持乔梁的,也希望这个分校区如果真的落地关州,那最好能建到达关来,这是陶国群从个人情感上对乔梁的支持,否则他也不会在市里已经表态要争取这个分校区后,依然帮县里和医科大进行牵线搭桥。

见乔梁眉头皱得老高,陶国群知道乔梁这会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去,不由安慰道,“乔書记,其实您现在也不用太担心,这医科大的分校区一事牵连甚广,也不单单只是学校内部的事,甚至黄原的当地官方也会施加影响,现在很难说结果会如何。”